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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個慣犯,早先在靈芝堂行竊被抓,讓喬大小姐當眾趕了出來,今日是她自己孩子的對牌丟了,便要伸手搶別人的。」
他說着,拉過阿繡,捋起她袖子,露出略有些紅腫的手腕,「殿下,您瞧,這傷就是被她弄的!」
劉太監從珠簾里望了一眼,嫌棄道:「程大人!休得無禮!」
一個妾的身子也暴露給王爺看,不怕污了王爺的眼?!
程大人心虛,着急證明自己,連男女之防都忘了,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讓阿繡退下了。
喬薇真是太佩服這些人無中生有、顛倒黑白的本事了,比房媽媽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員外郎如此寵愛他小妾,誰說不是臭味相投呢?
「你可有什麼要說的?」胤王問喬薇。
喬薇道:「草民沒有行竊,任何時候都沒有,也不曾打人,是她太細皮嫩肉了,不像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皮糙肉厚,別說抓一下腕子,就是挨幾棍子也看不出什麼的。」
「你血口噴……」阿繡正要怒斥,被程大人一記冷眼瞪了回去,王爺問話,輪到你來插嘴?
胤王道:「你說對牌是你的,可有證據?」
喬薇想了想,答道:「草民兒子頑皮,用炭筆在對牌上做了記號,殿下可派人檢查。」
阿繡慌忙看向手中的對牌,果真在反面的右下角發現了一個記號,先前只顧着偷東西,沒細細檢查,險些留下把柄。她往丈夫身後移了移,用手在嘴裏沾了點口水,抹在對牌上,將記號抹掉了!
她把對牌遞給丈夫,程大人拿過帕子,一下子摸到濕漉漉的地方,一陣噁心,險些甩出去!
他瞪了阿繡一眼,拿出帕子,把對牌放在上面,恭恭敬敬地呈給胤王的護衛查看。
護衛兩面都看過,沒有任何發現:「王爺,沒有記號。」
阿繡得意地揚起下巴:「小蹄子,這下沒話說了吧?」
喬薇一把抓住她的手,露出那根黑乎乎的手指:「你怎麼解釋指尖的炭灰?」
阿繡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小心在哪兒碰到的!」
喬薇冷笑:「是嗎?你口口聲聲說對牌是你親戚的,那想必你們是真的報了名,我且問你們,文書呢?」
阿繡面色一變:「也……也丟了!」
喬薇笑道:「那文書上的座號總記得吧?是多少號?一百?一千?一千零一?」
阿繡與胖婦人根本就答不上來。
這麼重要的東西,不該忘的,望舒的座號是六百,景雲的是六百零一,這種號子也不存在很難記住的情況。
「老爺……」阿繡求救的目光望向了程大人。
程大人如今自顧不暇,哪裏還敢包庇她?
「可以把對牌還給我了嗎?考試已經開始了。」喬薇問。
把對牌還給喬薇,就意味着承認喬薇是無辜的,一切都是程大人的妾室在栽贓陷害,這位妾室勢必要得到懲罰,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包庇了她的程大人,也理應受到律法的制裁。
知法犯法,在大梁朝的量刑是很重的。
胤王冷沉的目光落在程員外郎的頭上,程大人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劉太監小聲提醒道:「王爺,瑛貴人有喜了。」
胤王端着茶杯的手一頓,緩緩放下茶杯,摸上了左拇指的翡翠玉扳指:「程大人,你主考過兩屆神童試,往年可有碰到丟失對牌的情況?」
程大人是人精,見王爺沒立馬治他罪,便知有轉圜的餘地了,心頭一松的同時,趕忙拱手道:「往年也是有的,大家都掉了,撿到也不知是誰的,一般碰上這種情況,我們都會酌情通融,只要能出示文書證明自己的座號,也會給安排進考場。這位夫人的心情,下官理解,只是下官實在不明白你為何非要大打出手,本官已經說了會放你進去。」
真是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講這種喪盡天良的話,良心就不會痛嗎?
程大人看向喬薇,「悲哀」地嘆了口氣:「本官之所以下令杖責你三十大板,也是希望你引以為戒,今日冒犯本官是小,他日冒犯貴人,可就不是打板子這麼簡單了,本官也是為了夫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