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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於銀楓樹下,聲音與風吹過樹梢的聲響共鳴,我們能在夢中看到充滿光輝的世界……像是一種啟示,告訴我們不該袖手旁觀。」
「我們不知道這究竟是神明降下的啟示,還是內心煎熬所生的夢魘,但我想,如果勞倫德教皇在世,他一定是會呵斥我們的。」
教國沒有就近調集西南城邦的人力物力,以光輝院為首,自教皇城向教國其餘三境輻射。
剛剛從浸染之靈這場遠古噩夢中抽身的魔法師與士兵們又一次踏上了征途,他們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更為扭曲詭異的死靈生物,但卻沒有一點猶豫。
勞倫德曾教導過他們,想要傳教,就要讓別人見識到光輝的力量。
話語,總是蒼白無力。
教國需要提防海妖,提防東北跨海而來的異族,需要提防可能在魔力潮下滋生的異端教派,四萬,這是教國從修生養息狀態中竭盡全力所能調動的極限。
死靈法師肆虐梅拉西南邊陲一事也在這時傳遍梅拉,然而與浸染之靈時不同,除了四大國,各族無動於衷,學派一片寂靜。
數個月前和平慶典上各族把酒言歡之景歷歷在目,當災厄再臨,往日一切似乎儘是泡影。
即便是璐璐也看出,進入到魔力潮的高潮階段後,每個勢力思考的都不再是合作,而是小心提防。
也許在不少人眼中,黑屍會與死靈法師只是魔力潮帶來的一種全新變化,擁抱、加入又何妨?
與浸染之靈時不同,這一次,他們可能沒有多少同行者,這條佈滿死亡荊棘的道路,需要他們與那些僅有的,內心充滿光明的勇士一同「淨化」。
三煤球抽空回了一趟小貓女所在的城邦,偷偷摸摸溜進房間後發現,化了妝後不太容易能認出的小泥巴與薄暮守在她的床前。
「她醒過嗎?」路禹問。
薄暮回答:「醒過,但是狀態不是很好,四肢的控制力正在減弱,她甚至無法自主拿起一杯水,話也總是斷斷續續,像是沒辦法將自己的思緒連貫表達。」
小泥巴給不斷在睡夢中掙扎的貓女擦了擦汗,順帶着整理了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
或許是都有松鼠人的血統,小泥巴很是心疼:「她似乎還記得大人你救了她的情形,想問你的名字,可是問了之後總是記不住,我們回答了好幾回,她才滿意地睡了下去。」
塞拉長嘆一聲,遲疑了一會,開口:「她的意識應該是……」
被寄宿靈強行佔據身軀,原本就不怎麼強悍的精神被崩得粉碎,恐怕如今也只是苟延殘喘。
塞拉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但是路禹和璐璐又怎麼可能不懂。
貓女是那片無人區中三煤球唯一見到的活人,如果可以,三人都很希望她能挺過去,這樣至少絕望中還殘留着這麼一個奇蹟,讓他們那段壓抑的記憶中能有一些光亮。
「帶回晨曦領吧,注意些,不要讓人發現。」
「大人這是要……」
「我不打算等死靈法師把死域鋪到晨曦領門口再做反擊,他們的發展速度太快,如果不趁早消滅……可能就沒什麼機會了。」
說着,三煤球疾馳而出,與沿途一眾拖家帶口逃離西南邊陲的魔法師與貴族擦身而過。
……
……
羅夫描述着在米特萊拉的所見所聞,不再躲避於地面之下的黑屍會成員們行走在街道之上,聆聽着火球蒸發血肉巨物的描述,不由得渾身一顫。
行走在被剛剛攻陷的城邦之內,莎拉自從忽略了耳畔邊不斷響起的慘叫以及啃噬聲,轉而詢問羅夫:「也就是說,我們的敵人是一個似乎擁有三個意識,且其中一個意識精通召喚奇怪召喚物的煤球?」
「是的,他其中一個召喚物似乎對靈體有着極強的克制效果,我當初召喚的靈體無一例外盡數被吞噬。而另外一個召喚物則擁有着與血肉巨物一樣的吞噬血肉的能力,也能依靠血肉修復自身的損傷,至於能否藉此強化,不得而知。」
與血肉巨物的身軀聯繫愈發緊密的羅夫聲音已經通順,不再磕磕巴巴。
他的話讓莎拉陷入了沉思。
製造血肉巨物時,給予她創意的正是當初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