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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權』,朝臣與皇帝的對峙就越發激烈。
到了神宗時候,即便有神宗的支持,王安石也沒能將變法走到底,無數人前仆後繼的攻訐,最終王安石兩次罷相,神宗也不得不退讓,轟轟烈烈的變法,近乎夭折!
現在朝廷那些相公們,難道是要效仿舊事,逼迫官家承諾些什麼嗎?
韓宗道陡然驚醒,繼而沉着臉默然不語。
他們都知道呂大防等人對變法的態度,是要逼迫官家承諾不做神宗做仁宗嗎?
以他們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這位初露鋒芒的年輕官家怕是沒那麼容易屈服!並且年輕氣盛,手段凌厲,真要倔強不答應,會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馬嚴看着韓宗道,道:「你打算怎麼辦?」
韓宗道深深的皺着眉,有些恨聲的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他還在想着『極端』二字,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幕幕血色,令他心底發寒。
馬嚴語氣重了一分,道:「我是問你,你打算怎麼辦?」
韓宗道哼了一聲,道:「怎麼辦?你說怎麼辦?我們要是不答應宰輔,事後必然清算我們。如果我們答應,即便今日官家輸了,日後親政,還能饒的了我們?」
馬嚴心裏也是糾結,這些相公們就不想想,他們年紀是大了,只要清名不顧生死,可還有不想陪着的啊!
兩人同時拿起茶杯,沉默了好一陣子。
茶杯落下,又不約而同的對視,張嘴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馬嚴先說,道:「我們硬着頭皮不說話?」
韓宗道眉頭就好像沒鬆開過,嘆口氣,道:「只怕是不行。算了,想那麼多也沒用,明天到了朝上,見招拆招吧,希望他們不要太過。」
馬嚴嘴角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
梁府。
戶部尚書梁燾不在進宮的行列中,自然也不是呂大防等人的親信,更不算朝廷重臣了。
他此刻坐在府里,一個勁的喝酒,滿臉的愁容。
這時,一個年輕人走過來,看着梁燾這個模樣,擔心的道:「二叔,還沒有辦法?」
梁燾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宰輔說查,蘇少執說查,樞密院,計省都說查,可一點動靜都沒有。環慶路那邊的催餉公文卻是一道接着一道,並且夏國那邊蠢蠢欲動……」
年輕人在梁燾對面坐下,道:「計省那邊還不肯補發錢糧嗎?」
梁燾冷哼了一聲,道:「蘇少執說,不查清楚,怎麼能發,萬一再『消失』怎麼辦?國庫沒那麼多錢糧。」
年輕人有些急了,道:「那環慶路那邊怎麼辦?要是夏人突然打來,環慶路沒有糧草,後果不堪設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