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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唯有裝瘋,表面上瘋瘋癲癲,讓人想不到他會造反,朝廷才有可能放鬆對他的監控。
到時候,他只要再小心一點,暗地裏培植自己的勢力,還是有機會的。
當然,這些都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而這會兒,他唯一的收入就是郡王的俸祿。
一年兩千石祿米,用來造反,那就是個笑話。
至於數千畝的封地,那更不用去想了,因為那些都是山裏的旱地,請人去種估計都沒人願意去,這也是他穿越過來的原因。
小王爺朱器圾正是因為看到自己那些荒蕪乾旱的封地被氣得一頭從馬上栽下來,摔死了!
沒錢,沒糧,怎麼辦呢?
搶啊!
我是瘋王,我怕誰!
這就是裝瘋的好處,瘋瘋癲癲的跑去逮住個為富不仁的富紳,把他給辦了,抄了他的家,不就有錢有糧了嗎?
他這麼幹張氏那邊肯定會到處告狀。
不過,沒關係。
他就是想把事情鬧大,鬧到老唐王耳朵里去,甚至鬧到萬曆那裏去!
到時候,他就可以利用萬曆對文人的憎恨和對自己人的寬容,裝瘋賣傻,說什麼這個鄉紳仗着自己是讀書人,欺負他這個皇室郡王!
以萬曆的性子,他就算把人打死了,估計也不會有事,很有可能還會受到嘉獎,因為國本之爭後,萬曆都被文人氣得三十年沒上朝了!
當然,這裝瘋賣傻也不能胡來,需得好好籌劃一番才行。
最起碼,先得找個目標,找個壞的流膿的鄉紳。
想到這裏,他突然間神經兮兮的道:「趙伯,你去打聽一下,浙川哪個鄉紳最壞,最有錢。」
趙正道聞言,吃驚道:「王爺,小人斗膽問一句,您打聽這個幹什麼?」
朱器圾繼續假裝神經兮兮的道:「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啊!」
這!
看樣子,小王爺是真瘋了!
剛還說要造反呢,這會兒又說要替天行道。
開什麼玩笑?
趙正道都不知道怎麼答話了。
朱器圾見狀,裝出面容扭曲的樣子,瘋狂的道:「快去啊,是不是你都不聽我的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我沒說不聽你的啊!
問題,你替天行道這個想法有問題啊。
趙正道急得汗都冒出來了。
小王爺這架勢,他要不去,恐怕會瘋得更厲害。
怎麼辦呢?
算了,先敷衍一下吧。
鄉紳豈是那麼好對付的,越壞的鄉紳越不好對付。
小王爺這小胳膊小腿的,只要他不動手幫忙,也鬧不出什麼大事來。
想到這裏,他朝一旁的孫繼文使了個眼色,讓其看住小王爺,隨即便轉身向外走去。
這時,朱器圾還不忘瘋瘋癲癲的提醒道:「對了,打聽點罪狀啊,如果罪證確鑿,我們就動手,為民除害!」
趙正道聞言,錯點被臥房的門檻絆了一跤。
唉,小王爺,玩玩也就算了,你可千萬別來真的啊!
朱器圾可不是想玩玩而已,他是真想「替天行道」。
他想了想,又對一旁的孫繼文道:「孫伯,你去藥店抓點藥來。」
藥?
孫繼文莫名其妙道:「什麼藥?小王爺,藥你剛不都喝過了嗎,廚房裏還有幾劑呢。」
朱器圾裝作瘋瘋癲癲道:「那是治跌打損傷的藥,我說的是治瘋病的藥,我這樣子,不吃藥能好嗎?」
孫繼文聞言,錯點暈倒。
哪有瘋子說自己瘋了,還要吃藥的?
不過,小王爺這瘋病的確得趕緊治治了。
他想了一下,隨即又向坐在床沿上的王氏和劉氏使了個眼色,然後便轉身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沒想到,這時候朱器圾又瘋瘋癲癲的道:「你仔細跟大夫說下我的症狀啊,我說了什麼,你都可以跟大夫說,除了造反那兩個字。」
孫繼文聞言,也錯點被臥房的門檻絆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