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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抓手。
郭寧自家是老卒,對此看得很清楚。
好在將士們還不至於欺上瞞下,只不過有點想要造成既成事實的苗頭,蒙幾句郭寧的言語做掩護。郭寧可不慣着,輕描澹寫兩句,就把話說明白。
當下部屬們俱都躬身。
「遵命。」
趙瑄起身又道:「眼下局面還有點緊張,元帥,你再過一年半載來看,咱們不止能把奉聖州和弘州兩地經營好了,還能把兵力推到宣德州,推到昌州去!」
「好,那我就等着為你們敘功!」
郭寧哈哈大笑。
昌州是郭寧的故鄉,趙瑄能這樣說,讓他很高興。無論如何,軍官們有這樣的想法和行動能力,是好事。
因為草原上的動盪,之後一陣子會陸續逃亡南下的人丁,數量還會不斷增加。這對定海軍本來就脆弱的物資供給體系,是個巨大的考驗。郭寧出巡之前,移剌楚材在中都,又一次陷入焦頭爛額。
但隨着定海軍在山後各州的徐徐經營,中都方面的糧秣物資壓力和軍事壓力都會慢慢減輕。而縉山這邊的將士們,在草原上從無到有建設的信心和底氣很足,一點都不次於西面媯川、永興到弘州一線,這是好事。
一年半載,或者更長一點的時間裏,漠南山後各州的經濟產出和軍事能力必定將有大的提升。那時候,這片寶地就不止作為防禦的盾牌,而能以攻代守,轉而成為己方威脅高原的基地了。果能如此,在場眾將自然都有大功。
想到這裏,郭寧有些心潮澎湃,他指了指最後趕到的張紹:「看來,你想早點去桓州金蓮川上任,還得多催催趙瑄。」
張紹握拳示意:「我每天盯着他!」
當下眾人都笑。
在場比較資深的軍官們,跟隨郭寧也不過兩三年,他們曾經和一切武人一樣,以為武人的生活就只是廝殺、屠戮和破壞。但隨着定海軍的勢力擴張,這些起自卒伍的武人都在成長,他們開始學着在白紙上作畫,在廢墟上重建家園。而他們慢慢將體會到,建設給人帶來的快樂,大大地超過破壞。
郭寧會來到這裏,自有他的目的,不過巡行到縉山,就是盡頭了,沒必要再往龍門方向去。趙瑄便引着他入城稍歇。
郭寧這一次出行,離開中都以後先往西,查看了靖安民在涿州、易州一帶的經營,然後經青白口,過水谷、歡谷、朝天寨,抵達礬山的檐車寨。接着他就一路東行,一方面探看本方在居庸關以北各處軍鎮的經營,也盯着幾個蒙古部落南逃的現場。
這些部落奔走時的模樣,自然是狼狽的,但郭寧很清楚,就算草原上各部正在大打出手,以成吉思汗的強悍威勢,真要阻止幾個千戶的逃亡,一定可以做到。這些人能夠全須全尾地抵達定海軍的控制區域,就證明成吉思汗沒有介入的意思,也沒有往野狐嶺以南動兵的跡象。
趙瑄和史天倪在上一次去往草原的時候,留了幾個可靠的親信繼續潛伏。就在十天前,有人從草原傳來消息,說成吉思汗聚集了至少六七萬的牧民和三十個千戶以上的兵力,一路向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