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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藍色煙霧。
挑戰的意味極為濃厚。
濟濟格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只要能跟這些明國人短兵相接,他就認為自己已經勝利了一半。
兩天來積壓在胸中的怒火,再走五十步就能得到宣洩。
眼看着明國人紛紛後撤,濟濟格對范文程的計謀越發的欽佩,他似乎從中得到了一些啟發,準備日後用在兩軍陣前。
他制止了部下毫無意義的射箭舉動,舉起自己的戰刀在鎧甲上拍擊兩下,算是答應了李定國的挑戰。
李定國眼看着婦孺們靠近了戰壕,才要發聲,就發現有一個傷痕累累的被婦孺裹挾着的瘦弱漢子猛地張開了雙臂,用盡全力將準備停下來的婦孺推進戰壕,同時大吼一聲道:「趴下!」
已經驚恐到極致的婦孺們如同牽線木偶一般紛紛往戰壕里倒下去……李定國見狀,吐掉口中的煙捲哈哈大笑着揮舞長刀就向濟濟格沖了過去,這傢伙靠的太近了,如果不攆走他,躲在戰壕里的婦孺同樣沒有活路。
與此同時,火槍炒豆一般爆響再次響起。
濟濟格揮刀斬斷一個婦人的人頭,發現前排的人如同被砍倒的樹木一般摔倒在地上,驚恐的大叫道:「向前沖!」
不等他話音落下,只見戰壕後邊突然亮起一團火光,緊接着一聲悶響傳進他的耳朵,然後指頭蛋大小的鉛彈如同暴雨一般向他的軍隊砸了過來。
兩聲炮響之後,戰壕前邊血肉橫飛,不論是沒有來得及逃脫的婦孺,還是已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建奴,紛紛倒地。
李定國的長刀重重的斬了下來,濟濟格揮刀擋住,就看見李定國呲着一嘴的白牙大叫道:「我今天要把你五馬分屍!」
瞅着野獸一般的李定國,濟濟格虛晃一刀,拔腿就跑,李定國居然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
眼見自家主將已經殺出去了,藍田縣其餘來不及裝彈的軍將,紛紛給放棄火槍拿起長刀,盾牌,長槍,跟着沖了出去。
每隔十五個呼吸,火炮就會響一聲,這讓戰場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場面,右邊最寬闊的地方被火炮噴吐出來的鉛彈封鎖,而左邊狹窄崎嶇的小路上,兩支軍隊已經廝殺的難解難分。
在這樣的混戰中,李定國終於找到了適合自己作戰的節奏,那些放棄了火銃的部下們,也終於在他的帶領下,以熟悉的戚家軍戰陣迎戰建奴。
只是因為短火銃跟手雷的存在,有效的替代了弓箭,狼筅,這讓他們突進的過程變得順利了。
濟濟格不願意放棄得來不易的近戰機會,之前戰死的大多為前軍專門送死阿哈(軍奴),此次好不容易有了近戰的機會,阿哈披甲奴與正紅旗旗丁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這些人身披兩層重甲,手持長槍,長斧,長戟,以及將近一丈長的破甲錐,以五十人為一隊,一旦突入敵陣,就左突右殺銳不可當。
其中更有滿清精銳白甲兵更是混雜其中,如同暗藏的毒牙,隨時準備突破李定國的軍陣。
李定國人少,軍陣人數也少,片刻功夫就能組成軍陣,有效的攔截住了建奴的進攻。
一旦看見建奴有扎堆的傾向,一枚枚手雷就會飛過去,將勉強聚集起來的建奴炸散。
李定國的長刀與一柄長戟碰撞之後,他就後退三步,站在他身後的衛兵就舉起短銃瞄準了這個身披白色甲冑的建奴。
白甲兵對火銃的威脅視而不見,掄起長戟向李定國攔腰砍去。
手銃響起,噴出一蓬鐵砂,白甲兵居然不躲,僅僅閉上眼睛,長戟依舊兇狠的砍向李定國。
李定國探手捉住長戟的杆子,被長戟上強大的力道帶的摔倒在地,而白甲兵的一張臉已經被火銃打的稀爛。
待李定國從地上爬起來,他赫然發現,濟濟格已經在不遠的地方集結了一隊人馬,吶喊着朝他這邊殺了過來。
李定國嘿嘿一笑,從甲冑上摘下一枚手雷,點燃之後,數了三個數之後就丟向濟濟格。
手雷炸響,冒出大股的濃煙,緊接着又有十幾顆手雷飛了過來,濟濟格慌忙躲到岩石後面,無數的手雷碎片或者從他頭頂掠過,或者擊打在他藏身的岩石上發出金屬撞擊石塊特有的尖嘯。
不等硝煙散盡,濟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