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一直認為從事的是高危行業,而且是絕絕對對高危。」
「本來可以得心應手的問題,到一級文物身上,恰恰是由於它的身份,反而沒把握。你會雙手顫抖,問題是有些東西永遠不碰不行,只有是在實踐的過程中才能去把握。當這種壓力變大了,很多人不就寧可不動它。」
「對,太對了。」曲峰站起身,拿起旁邊一把圈椅道:「比如一把黃花梨六方扶手椅子,從構成關係上講,它變寬,一寬就顯得不好看,空蕩蕩的,但是它又有個辦法把這個空給破掉,它的橫截面就跟梅花兒式的六瓣。一下子不空了,所以你必須要改。」
梁海生擺擺手,沉聲道:「什麼叫舊?當你界定了舊你再談修舊如舊,對不對?歷史的痕跡要不要?」
「比如說《羋月傳》擺了很多生鏽的青銅器,絕對是一個極大的錯誤,當時的貴族會給家裏擺一對生了鏽的東西嗎?有人認為殘缺是美,但有的殘缺真的不美。」
「觀眾進故宮,紅色的牆上掉下來幾塊牆皮,他們會覺得它美嗎?不會,他們只會覺得咱們的工作不稱職!」
用手指着曲峰道:「我記得2009年你的作品雲翼也在一個展覽上被一位藏家高價買走?在這個城市的另一端,你不是還有個小的工作室,平時也沒停止自己的創作?」
「在我看來,故宮的慢和外面的快,匠人工作的守和藝術創造的破,對你們這些手藝師傅而言並不對立。這麼多年,內心肯定找到平衡點,才是現在這個狀態。真正的大師一定接受所有,才有海納百川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