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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直白的話語裏聽不出半點的含義。
「走了的意思就是不回來了,給我留了五十塊錢,「聲音依然單調,不過有點沙啞。
「那你幹嘛還要掃地?閒的沒事?走吧,咱們去吃個飯,然後去找校長,商量一下你以後的生活,男子漢,堅強一點。多大點事,老師比你慘多了,還不是一樣名牌大學畢業?「
賀堅強看着雲崢就像看着一個白痴,半天才說:「這片地方我已經掃了二十七天了。這個月是大月,有三十一天,就是說我只要再掃四天的地,就能拿到一千零三十三塊錢,我下個月的就指望他吃飯呢,你讓我不要掃了?」
「你是未成年人,國家有法律,會把你安排到親戚家裏繼續生活,國家還對你有補貼,掙錢養家的事情,還用不着你艹心。」
賀堅強忽然笑了,這是雲錚第一回看到他笑。只是這種笑容完全不該出現在他的臉上,他把掃帚扛在肩上對雲崢說:「雲老師,我親媽都嫌棄我,你以為我家的親戚會收留我?」
兩個人僵持在艹場上,不知什麼時候大雨終於落下來了,賀堅強沒有避雨的意思,他準備把所有的雨水掃乾淨,一滴都不剩。
這是混賬話,說到底還是還是自己和自己較勁,想要通過這種脆弱的堅強來表現自己能接受世界上所有的痛苦。
熊孩子一點都不聽話,再淋一會,說不定就會生病,這時候生病可不是什麼好事。雲崢把賀堅強夾在胳膊底下,隨便打開一扇門,就走了進去,裏面很黑,像是走進了儲藏室,摸索着走了半截,他才想起來,艹場上從哪來的一扇門?
半個小時足夠雲崢走遍學校的,但是現在他依然在黑暗中摸索,大聲的嘶喊兩聲,連回音都沒有,掏出打火機,打着了火焰,只有一朵小小的火焰跳出來,不管雲崢把出氣的檔位開到多大,一直都只有一豆星火。
肋下的賀堅強似乎睡着了,身體也變得越來越沉,收起打火機,一隻手向前,腳下慢慢的往前挪,終於找到了一面牆壁,如果再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雲崢覺得自己會崩潰。
喘息未定,雲崢的手在牆上慢慢的摸索,他發現牆壁似乎不夠結實,把賀堅強背在背上,用肩膀用力的撞到牆上。
然後他就看見了太陽,那東西紅艷艷的掛在天上,看樣子好像才升起來,這就對了,誰在艹場上做的惡作劇,雲錚有些生起了,除了他的那些學生不會有其他人,賀堅強最害怕的就是母親離開,打死他也不會拿這事情開玩笑。
那些孩子過份了,雲燁允許自己的學生調皮,淘氣,但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學生沒有同情心,才要準備大聲的斥責,卻閉上了嘴,心在無助的往黑暗裏沉。
不管自己的學生是如何的神通廣大,也沒有可能弄出一隻熊貓出來,現在這隻只有貓一樣大的熊貓正在不停地舔自己腳丫子,這不奇怪,雲崢昨晚沒洗腳,腳上有鹹味……
脖子僵硬的轉了一圈,眼前是一片翠綠的竹林,自己只穿着一隻鞋,另一隻鞋子就在旁邊,可是鞋子為什麼會掉?
看着下面那雙秀氣的腳丫子,再三確認後,雲崢才肯定的認為,這是自己的腳,左腳面上的墨水印記還在。
一個小小的男孩子穿着一身肥大的衣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他也很茫然,奶聲奶氣的問雲崢:「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
雲崢沒工夫回答他,把小屁孩隨便包一下拿袖子打個結就甩到自己的背上,腳底下有隻小熊貓,那就是說附近一定會有一隻大熊貓,那東西不光吃竹子,還吃肉。和護崽子的大熊貓媽媽沒什麼道理可講,先逃命要緊。
鞋子太大了,跑不快,不過小屁孩腳上套的鞋子好像正合適,連忙解下來穿在自己的腳上,系好鞋帶之後,繞過竹林,一溜煙的鑽進了灌木叢,來到一片乾燥的紅砂岩上之後,雲崢這才細細的打量自己的一切。
全身嚴重縮水,自以為傲的身高如今最多有一米四,鬍子拉碴的老臉不見了,替換他的是一張帶着嬰兒肥的青澀臉龐,至於躺在衣服堆里,眼睛滴溜溜轉的四歲小屁孩除了賀堅強之外還能有誰?
「你的褲子開了。」賀堅強伸出小小的手指頭,指着雲錚已經裂開的拉鏈笑的嘎嘎的,他似乎對目前的處境很喜歡。
「老師啊,我現在徹底成了未成年人,你可以給我申請困難補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