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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趙誠點點頭,幫他抬進去放好。
中年人又道:「郭叔這裏也沒什麼東西,給你一碗米吧。」就此拿過趙誠的口袋,弄了一碗米倒進去。
「謝謝……郭叔。」
這對眼下難關沒多少用,但趙誠也比較開心。
「小心點,最近世道越來越亂了。」
郭叔似有所指的看看街對面,關上了店門。看去,街口有兩個又像混混又像乞丐的人盯着趙誠。這種人在北宋有個專用名詞叫潑皮。
其實前天「剛來」時就被他們盯住了,正是這兩人在趙誠院外路過了下,晚上雞就被偷了。
趙誠趕緊收回目光、儘量不看他們。
跟着後腦勺被一掌,捂着頭回身看,遇到帶着兩差人的劉都頭,又被指着鼻子:「明天繼續服役,千萬別遲到。」
作為警察他態度超惡劣,但趙誠其實很高興現在能遇到他,點頭道,「會準時到,不給劉都頭添麻煩。」
劉都頭板着的臉色鬆了松,轉身走了。
趙誠又側眼看看,似乎因為和劉都頭搭話,那兩個混混暫時消失了……
郭叔給的米連一頓也沒能吃飽。
趙誠又在屋裏尋找了一下,最終找到一張房契。
有個想法是:把這當做白條或者花唄,先弄點錢來撐一陣子。
這行為在古代有些碉堡,但對於趙誠是很實際的變通行為。否則三天內就有可能被累死餓死……
永道街街口那間「陳氏典當行」門面很是不小,暮色籠罩下來時,他們的門口掛起了燈籠。
掌柜老陳頭是池州城裏有名的半黑半白奸商,平日裏不苟言笑,對什麼都沒表情。像個面癱。
木質本色的陳舊櫃枱上放着一架算盤,算盤珠子經年使用已是有些發亮光,看得出來,這老傢伙是個相當精於計算的狠角色。
趙誠光着一隻腳走進來,放了張發黃的房契在櫃枱上。
老陳頭漠然的看了趙誠三秒鐘,又看看房契,比劃了三個指頭,「三十貫。」
老陳頭認識趙誠。印象中他是踏實的小伙,父母留下間漏風漏雨的祖宅,趙誠花了一年時間自己慢慢修好。這幾年趙誠會同時接多份短工維持生計,不論什麼活計,只要有就會做。填飽肚子且有了些積蓄後,趙誠買了兩隻小雞,因技術問題養死了一隻,還剩一隻聽說剛被偷了。
這些就是老陳頭對趙誠的全部了解。
「價格似乎……」趙誠實在對這些知道的太少。
老陳頭就此一句話不說,繼續抬起書本閱讀。
「那就三十貫吧。」趙誠只得妥協。
老陳頭面無表情,拍了張協議在桌子上,遞過一隻筆。
這東西用後世的話叫典當合同,趙誠拿起毛筆遲疑了下又放下,按了個指印。
老陳頭照樣面無表情,收了房契和協議後,有個膀大腰圓像是打手的大漢把幾大袋銅錢扔了出來。
其中一袋砸在腳上,趙誠第一次體會到被錢砸疼的感覺。
沒意料到三十貫會那麼多,帶着這麼多錢肯定不行。這老陳頭似乎有些誠信,於是趙誠又道:「我不方便攜帶,存放在這裏慢慢支取行不?」
老陳頭又拍了另外一種協議在桌上,遞過筆。
這用後世的話叫存戶合同,不過反倒讓趙誠給他保管費。
趙誠覺得這相反是好事,如果在這時代他很大方的倒給趙誠很多利息,距離本金被坑應該就不遠了。
果斷又按了手印,帶着臨時支取的一百個銅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