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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也曾為你奔走,可陛下起復你於泥塗之後,你都幹了些什麼?!」
「卻是老夫看走了眼,你的見識,不過就一州郡之才。」
「喪心病狂,攀誣求進,到現在更是矯詔悖逆!」
「你舉着清理虧空的名頭,除了搞得天下官員離心離德,怨聲載道,除了歸咎於陛下一人,你清理出來了多少?!」
蕭托輝怒容漸起:「若非豺狼當道,狐狸安得庇佑?誅除首惡之後,總會還世道一個清寧公正,給我搜!」
「且慢!」王經急聲喝止。
「怎麼,丞相這是怕了?」蕭托輝一臉的譏誚。
「是,老夫的確怕了……」王經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委屈與心灰意冷。
就在蕭托輝將要得意之際,卻聽王經繼續說道:「老夫怕了……怕你們借搜檢之名,在老夫書房裏放置些悖逆的東西,污毀老夫的清名……」
「祿貴,馬三,帶幾名侍衛跟他們進去,讓他們搜,不過給我盯死了他們。」
「還有,過去幾位,將那位讓李管家『撞刀』的侍衛控制起來,防止他自己『撞刀』。」
那名侍衛頓時變色:「計相,計相……」
王經卻不理會,對蕭托輝供了供袖子中的手:「蕭計相,這樣公平吧?」
「好啊。」蕭托輝笑道:「丞相早如此答應,也不用耽誤大家太多的時間。」
王經搖頭嘆息,看着蕭托輝就如同看着一個死人:「計相一味求死,老夫實在是阻止不了你,唉……大留守臨終前的做法,計相真是一點感觸都沒有嗎?」
蕭托輝臉上終於有些變色,轉身朝書房內走去。
王經一抬下巴,幾名親信也跟了進去。
待到所有人都進去之後,王經對那名被三人夾在中間的侍衛說道:「你放心,老夫絕非悖逆之人,一會兒你老實招供,將蕭計相是如何脅迫於你的,一五一十交代出來,老夫保你家小平安。」
說完對周遭軍士們說道:「你們也是,此次衝突相府,是蕭計相矯詔所為,老夫絕不計較。」
「一會兒如果蕭計相沒有搜出他要的東西,一來請諸位給老夫做個見證,二來,拿下他,各位也可以將功補過。」
軍士們其實還是相信王經的,因為王經和蕭托輝的口碑,在遼國官場上,被官員們渲染之後,也有不少傳到他們的耳朵里。
他們也知道,手上的鐵器,平日領到的錢糧,幾乎皆是出自婆娑嶺和長春遼陽,其實就是面前這胖老頭的功勞。
現在見王經態度如此和煦,一名軍士就大着膽子道:「丞相,蕭計相手裏還有金牌……」
王經依舊攏着袖子,看着書房的大門,好像在自言自語一般:「放心,等他出來,自己都會交出金牌。」
說到這裏,王經低下了頭:「畢竟,咱們都是陛下的鷹犬……」
不多一陣,書房裏邊傳來興奮的聲音:「計相,找到了!果然有間密室!」
院中眾人都是驚疑不定,然而沒一會兒,卻聽見蕭托輝驚怒的聲音:「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這些東西……不可能……不可能!」
緊跟着,書房裏響起了推倒書架,摔碎瓷器的聲音。
一名侍衛來到王經身側:「相公……」
王經安然不動,只嘆息了一聲:「讓他盡興吧,將死之人,還不得盡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