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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孝周笑了笑,「跟你爸一個德行,說話直來直往,絲毫不給人面子」。
陸山民也笑了笑,「韓叔叔嚴重了,您不站在他們一邊已經是對我最大的支持,我哪敢再有埋怨」。
韓孝周點燃一根煙,淡淡道:「這也不能怪你。人在往山上爬的過程中,並不完全是離山頂越近就越能看清山巔的風光,在半山腰處,總有一圈濃濃的霧氣擋住人的視野」。
「韓叔叔說的沒錯,馬嘴村的鷂子山便是如此,山腰的霧氣就像一條巨大的白色圍巾圍在鷂子山的脖子上」。
韓孝周輕輕吸了口煙,笑道:「沒錯,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恰是最黑的時候。這種黑暗蒙住了你的雙眼,讓你處於不安和懷疑之中,看誰都是黑漆漆的樣子。哪怕明明我默許瑤瑤跟你相處,你依然認為我別有用心」。
若是在以往,陸山民一定會因此而感到慚愧,但是現在,他並沒有因自己的多疑而有絲毫的不適,雖然沒看到山巔的風景,但若是不小心翼翼,別說山巔,連山腰都上不去。
「說了韓叔叔可能不相信,山巔的風景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多大吸引力」。
韓孝周低頭吸了幾口煙,淡淡道:「不是不相信,是難以理解。對於我這種出身的人來說,很難理解一個人做人做事不是為了出人頭地,不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而是為了情懷或者說是某種情感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這就像你無法理解我為什麼允許瑤瑤和你接觸一樣,充滿了戒備心。這種事情跟一個人是否聰明,智慧高低都無關,是成長環境所造成的認知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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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與否其實不重要,人活着又不是為了獲得別人的認同和理解」。陸山民淡淡道。
韓孝周呵呵一笑,「這句話我很贊同,為別人的看法而活着的人,是最愚蠢的人」。
「韓叔叔,你今天找我來是勸我放下的吧」?陸山民直截了當的問道。
韓孝周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之前我一直不表態是在靜待最有利韓家的時機。這個時機現在到了,呂家和田家都找過我,表達了請我做中間人和解的意圖,雖然只是居中調停,但也變相的代表着他們向韓家低頭了,這對韓家的威望提升很有意義。」
「如果我不答應呢」?
「不僅呂家和田家找過我,你父親也找過我」。韓孝周抬眼看着陸山民。
「如果韓叔叔接下來要告訴我不放棄結果會有多慘,我會敗得多慘的話,就沒必要說了」。
韓孝周笑了笑,「我不會恐嚇你不放棄會有多慘,但我會告訴你放棄之後得到什麼」。
「我現在很難分辨你所說的不想看山巔風景有幾成真假,但有一點你得承認,你爺爺也好,你爸也好,他們這兩代人的努力都是為了恢復你祖爺爺的榮光,恢復你陸家的門楣。」韓孝周說着頓了頓,「至於你,即便你對恢復陸家往日榮光沒有多大興趣,但至少你也是擔負着這樣的責任與使命的」。
「你說得沒錯」。陸山民沒有否認,曾幾何時,他也想過去完成陸晨龍未完成的事業,並把它看成自己的使命。「但我的爺爺,你的老師,他老人家告訴我,心之安處即為家,如果我掙下一大份家業,但是心裏不安,也不會有家的感覺。我爺爺也好,陸晨龍也好,他們確實都有着恢復陸家榮光的志氣和雄心,但同時也在尋求內心裏的那份安寧」。
韓孝周笑了笑,淡淡道。「所謂心安,並不是一個絕對的概念。有的人不小心踩了別人一腳,心裏就會感到愧疚而不安,有的殺人放火也一樣能逍遙快活的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你所說的心安太過於外求,其實往深處里挖,心安就變得簡單,就看你怎麼去看待,同一件事,有的人理所當然,有的人就耿耿於懷。」
陸山民笑了笑,「聽韓叔叔的意思,倒是我們陸家人心胸太狹窄了,不夠寬廣」。
韓孝周搖了搖頭,「與心胸無關,應該叫格局太小。往大了說,國與國之間打交道,今日的盟友可能就是明日的敵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