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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你醒啦!那小兔崽子托我轉告你,他去給您申冤啦!」
顧枕瀾敢肯定阿霽的原話絕對不是這麼說的,他頭痛欲裂:「勞駕閉上你的鳥嘴吧,他走了多長時間了?」
大紅鳥:「你入定沒多久他就走了,臨走前跟我說『反正師父也看不見。』」
顧枕瀾頓時覺得臉有點疼,沒想到這小混蛋還挺會現學現賣!
顧枕瀾焦躁得想噴火,御起掌門劍便追下山去;片刻後又折回來拎上了那隻大紅鳥:「帶路!」
是的,原裝貨是個如假包換的路痴,而且是gps都拯救不了的高水準。
一路上,大紅鳥盡顯它的聒噪本性,活像只變了種的八哥。它喋喋不休的說道:「掌門,你就放心吧,那小崽子多半不會有事兒的。」
顧枕瀾斜睨了它一眼,心道:那敢情不是你徒弟。
大紅鳥沒注意到他的不滿,吐沫星子還在歡快地四散飛濺:「你想啊,那個屠村的修士手段這麼兇殘,多半也成器不到哪去。小崽子雖然入門才三年,可也算得了你幾分真傳,對付一個不成器的散修,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顧枕瀾沒想到大紅鳥這麼看好阿霽的修為,不由得驚訝地挑了挑眉:「真的?」
「那當然了,」大紅鳥道:「你想啊,要是你想要那一村人的魂魄,難道還要先把人大卸八塊麼?不會;你有一百種比這高明得多的辦法。」
顧枕瀾:「……」這種誇獎也是挺別出心裁的!
大紅鳥一邊飛,一邊操着它那繼承自陸地親戚的口音,繼續道:「這跟正邪無關,純屬修為和品位的問題。我天機山鍾靈毓秀,收拾個把不成器的小修士,動用了掌門首徒,已經是鄭重得過了頭了。放心吧,這回小崽子還不算托大。」
顧枕瀾聽完之後稍稍放下心來,他舒了口氣,開始琢磨起體罰熊孩子的八十一種方式來。
然而在臨近鹿家寨的邊境時,大紅鳥突然間卻住了嘴,飛得也更慢了。心急如焚的顧枕瀾也只好跟着它停了下來,納悶地問道:「怎麼了,難道你也迷路了?」
大紅鳥鬱悶地看了這位神經大條又兼之酷愛以己度人的掌門一眼,服氣地說道:「你就沒發覺這地方有什麼不對勁兒麼?」
顧枕瀾想了想,誠實地點了點頭:「有,你突然不囉嗦了。」
大紅鳥:「……不是這個。你想啊,那寨子被屠殺殆盡離現在也不過才幾天的功夫,怎麼就連一點血氣都看不到了?」
「血氣這玩意兒無孔不入、無所遁形,不可能憑空消失。要麼是有人遮掩了它,要麼,就是被什麼東西吞噬掉了。」
可是掩蓋血氣並不容易,要不然三才子也不會在百里之外就被吸引過去;如果果真如此,這絕不是一個「不成器的散修」能有的手段。
但是鹿家寨的事一早被三才子發現了,既然紙已經包不住火,誰又會徒勞地耗費這個修為呢?
可是……顧枕瀾和大紅鳥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魂修煉魂魄為器,也知道許多邪物以怨魂為食;可他們偏偏都想不起,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吞食血氣的。
事情頓時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反常即有妖,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很糟。顧枕瀾劍下生風,朝着鹿家寨的方向飛奔而去。大紅鳥追不上他,急得在他身後嘎嘎直叫:「你倒是等等我!你認得路嗎?」
於是大紅鳥享受了這輩子頭一回、也有可能是唯一一回乘坐掌門的待遇,得意忘形得連眼前的危機都拋諸腦後了。直到顧枕瀾不滿地從它的尾巴上拔下來一根毛,它這才委委屈屈地安靜了下來。
此時,鹿家寨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