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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又道:「所幸平哥兒還是個人,並沒有因為菲兒丫頭毀了容貌就厭棄,從菲兒的信里我讀出來了,那事以後二人的感情更緊密了,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撫摸着這幅栩栩如生的蘇堤春曉,周氏又道:「這也是菲兒丫頭該得的愛重,你平表哥是個耿介清高的人,不收賄賂,只靠那點微薄的俸祿,哪裏養得了妻兒,你平表哥有一兒一女了,都是靠菲兒丫頭賣繡品養活一家子,聽她的意思,她的手藝在江南一帶很受人追捧,日子過的也很富裕。」
&表哥就是那樣的性子,只是孫菲兒辛苦些。」
母女二人正閒聊,洛瑾瑜便來了,做了居士的打扮,周氏一聽洛瑾瑜要回菩提庵聽靜慧師太講經,心裏那個喜啊,問道:「還回來嗎?」
洛瑾瑜心裏一嚇,連忙道:「還回來的,大伯母,我就住幾日。」
裝作羞愧的道:「我的道行還不夠,還有些留戀紅塵的享受,在山裏呆不久的,但我想着,等我道行深些,就能徹底斷了紅塵了。」
說的跟真的似的。
周氏信了幾分,道:「我讓周大送你去吧。」
&謝姑母。」
深秋,冷風颯颯。
被丟在菩提庵山下涼亭處,周大就趕着馬車走了。
蘭兒對着馬車屁股「呸」了一口,罵道:「狗眼看人低,等我們大小姐做了寵妃,收拾你們的日子還在後頭。」
洛瑾瑜覺得冷,收緊披風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待陛下接我入宮,呵呵。」
&可真是沒用啊。」一個道士,飲着酒緩緩從山道上走下來。
&里來的臭道士,你在和誰說話呢。」蘭兒擋在洛瑾瑜身前喝罵道。
&和誰說話不要緊,關鍵是誰在聽話。我為你算了一卦,你是真鳳之命,卻被假鳳壓了一世又一世,可憐可悲啊。」
洛瑾瑜登時就激動了起來,把這道士當成個知己,上前去恭敬的一拜,急切問詢,「道長,您的意思是我是真鳳,可是卻被那假鳳一直壓着,究竟是何緣故?畢竟我才是天命認定的人不是嗎?既得氣運加身,卻為何一直被假鳳壓了一世又一世?」
這道長,長的高鼻深目,一張臉極為俊逸,身軀頎長,穿一件廣袖道袍,腰間掛着一個玉葫蘆,是一副仙風道骨的做派。
便笑道:「有人為她改了命格,讓她借了你的真鳳氣運,你一飛沖天,你嘛,自然落地為雞。」
&洛瑾瑜登時氣憤難當,立即就跪倒在道長腳下,「我觀道長有仙家風采,定然道行極深,求道長教我解命之法,撥亂反正!」
&說,好說,我既是為你而來,自然替你解憂。你只需要拿一件那假鳳的舊物給我,我為你做一場法事,命運自然輪轉,你這真鳳也就可歸位了。」
洛瑾瑜喜不自勝,「我以前就與她住在同一座繡樓上,她的舊物極易得,一切都勞煩道長了,事成之後,洛瑾瑜發誓,必然厚報於您。」
道長低睨洛瑾瑜一眼,眸光略諷。
一個月後。
向陽山上,開遍紅楓,紅楓如血。
這是一條青石板的小徑,小徑的那一頭有一座山莊。
&瑤,日後,我不會踏出向陽山一步。」壽康背對洛瑾瑤站着,語氣幽然微冷。
&洛瑾瑤沒有勇氣問出那一句。
壽康,你不出向陽山,我能來向陽山看你嗎?
再無什麼話好說了。
壽康嘆息一聲,漫步離去,淡淡道:「多謝你,讓他瞞下了晟燁通敵叛國之事,多謝你讓他給我弟弟封了安樂王。」
「……不謝。」
洛瑾瑤心中一澀,酸了眼眶。
&後娘娘,陛下催了。」已封了女官的碧雲低聲提醒。
&們走吧。」
山下,龍旗招展,御攆靜靜停在山道上,武嗣和穿一身五爪金龍的常服,坐在八角涼亭里飲茶,當見到洛瑾瑤下來,便是微微一笑。
臉上尤有淚痕,卻已是笑了,「夫君。」
始終是叫他夫君,無論他是商人,還是皇帝。
這一生,只愛這麼一個男子,只為他生,為他死,為他刻骨銘心。
可就在他們相距不過三丈遠時,洛瑾瑤一頭栽倒在地。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