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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些不屑。平時不是都挺大膽的麼,做這個弄那個的,可是真碰上了大事卻立刻縮了回來,也真不知道應該說是大膽還是怯弱。
兩人各自沉默了下來,都沒有說話。
韋端眼眸之中充滿了憂慮,然而杜畿的眼睛倒是閃亮了起來,似乎有些期待的神色
(=?w?)?(=_=)
斐潛真的有像是杜畿等人所想像的那麼深謀遠慮麼?
很遺憾,並沒有,斐潛真的沒有像是杜畿韋端所想的那樣,竟然準備要掀孔仲尼的底褲來看看
斐潛只是覺得,華夏不能走之前的老路子,應該可以走得更遠,更寬闊!
想要走得更遠,就不能過於封建。不是說不能封建,而是不能封得太死太嚴,導致連自己的腳都被纏的變形了
所以必須要趁着現在,將儒家獨立出來,不能讓儒家和地主階級的關係如此的緊密,導致後世朝代之中水乳交融完全分割不出來,以至於華夏封建一封到底,完全就在地主階級上轉圈走不出去。
在漢代,儒家被高度推崇,在百姓眼中,學習儒家經文的子弟,自然都是士族世家,都是仁義君子,但是實際上這些君子究竟是什麼樣的,普通老百姓並不清楚,同時這些世家子弟也保持了相對的默契,也不會告訴普通百姓事實的真相究竟是怎樣。
儒家興起,是伴隨着新興的地主階級而產生的,這些地主階級高喊着要「仁政」,要「自由」,要「平等」,但是和歷史上大多數的階級一樣,他們講的要的,其實是自己的「仁政」、「自由」和「平等」。
為了打倒春秋戰國時期留下來的舊貴族,新興的地主階級當然需要一個理論基礎,表示自己實行的是比那些舊貴族要更好的「仁政,是屬於真正的「自由」和「平等」
就像是廣告歸廣告,療效歸療效,而儒家的廣告,便是「仁義忠信」。喊的多了,就像腦殘金一樣,老百姓還真以為能夠包治百病了。
之前斐潛一直以為,儒家就是儒教,但是隨着理解的深入,現在他認為,在漢代,儒家正在變成儒教,而激發出儒家這樣最終轉變的,不是旁人,正是漢代本身,正是漢代皇帝自己。
尤其是黨錮之禍。
一場綿延了十幾年的黨錮,使得天下經學之士飽受摧殘,也使得他們明白了,口舌之利並不是那麼好用,更重要的還是刀槍,所以黨錮之後,他們拼命的想要搶奪刀槍,甚至不惜貶低武人來確保自己的掌控權。
不得不說,在總結教訓這個方面上,這些人還是很厲害的。
孔子時代,為什麼四處奔波,飢一頓飽一頓?是因為孔子尊周,想要挽回禮崩樂壞的局面,各地諸侯哪裏肯聽,所以孔子也就老是不受待見。
到了孟子的時候,學聰明了些,不談周禮了,而是談些富國強兵之道,自然有些肉吃了,但是孟子還說民重君輕,所以肉也吃不安穩。
所以荀子就更進一步,說人性本惡,孟子那一套不行,要用法規來約束人性的惡,那麼誰來約束誰來執行呢?當然是人自己能做到最好,可是要是做不到呢?秦始皇欣然而笑,說荀子這個同志說得很有道理,你的弟子也是個好同志,來來,你們的書拿來我看看
所以在最早得時候,儒家法家其實都一樣,都僅僅是統治者所採用得治國理政理念而已,身份都是相同的,沒有什麼特別的區分,沒有上下之別。
就像是漢武帝,想要搽屁股的時候,覺得董仲舒的這個搽得舒服,就拿出來,用完了就丟了。但是儒家不滿足自己僅僅是一件工具,他們忍着臉上的污垢,就像是蓮花一樣,從淤泥之中綻放出美麗的花朵來,從工具變成了拿着工具的
在漢代之前,儒家是掌握知識的階層,是和道家法家一樣的思想者,提供治理策略,跟政治有聯繫,但是不密切,而漢代之後,儒家就漸漸演變成為了儒教,不僅全面投向了當權者,甚至自己成了政治階級。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漢武帝給自己披上了神聖的天子光環,然後沒想到身邊的雞犬也跟着升了天。想不要讓「儒家」最終成了「儒教」,就要先破了披覆在儒家經學之上的「神聖」化的buff,因此當下今文經學之中那些假借神聖之名的虛妄之處,就成為了眼下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