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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就是如此,永遠不可能完全知道敵方在做什麼,甚至所看見的舉動,也要考慮一下,這些舉動是真,是假,抑或是半真半假?
對於關羽來說,既然知道了廣漢征西人馬派遣出了一支偏軍,那麼這一次的主動離開工事向前出擊,便也是一個試探,一個隨時可能由虛轉實的試探,如果廣漢因為分兵而顯得薄弱,關羽不介意直接揮兵而上,強攻一把。
如果廣漢收縮防禦,那麼關羽甚至可能會讓安漢的荊楚聯軍一同而進,進一步壓迫廣漢征西人馬的空間,然後或是攻城,或者是抽出人馬,對廣漢派出的魏延偏軍進行包抄作戰。
當然,如果廣漢依舊強悍,關羽還可以一邊吸引廣漢征西人馬注意力,一邊暗度陳倉,甚至可以且戰且退,反正廣漢側翼始終有安漢作為威脅,加上自己後方也有堅強的工事,也不會有多少劣勢,說不定還有可能拉扯征西人馬,創造出空擋來
關羽眯縫着眼,看了看左右兩翼。
任何軍事行動都是有一定風險的,關羽這一次的行為同樣也是如此,他的風險便是左右兩翼這新收的川蜀兵卒,這些原本龐羲的手下。
不過,任何兵卒都是需要在戰場上見真章的,早些暴露出問題來,總比到了關鍵時刻才暴露出來更好吧?
退回涪縣,自然是更為穩妥,但是吳懿吞不下這口氣。
就這樣退回去,豈不是之前自己做的一切功夫都白費了?人往往都是如此,當沉沒成本越多的時候,所形成的影響也會越大,作出的行為也越發的不理性。
沉沒成本是人性當中最棘手的難題之一,處理不好很容易導致兩種誤區,一個是害怕走向沒有效益產出的「沉澱成本」而不敢投入,另外一個則是對「沉沒成本」過分眷戀,繼續原來的錯誤,造成更大的虧損。
追上去!若是能戰勝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勝,則是將其再引誘到涪水來,總之,之前修好的水壩,總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不是麼?
「啟稟將軍,涪縣之兵已經過了涪水,正往此處而來」焦縱拱手向黃成稟報道。
黃成看了焦縱一眼,憨憨的笑了笑,眼卻眯縫了起來:「來了多少人?」
「追趕而來的,乃涪縣前鋒,不過千人而已」
「千人?」黃成皺了皺眉,不是嫌多,反而是有些嫌少。感覺就像是飢腸轆轆正準備吃大餐呢,結果冷盤都沒有,直接只上了一盤豆芽菜
「給魏將軍提個醒」黃成吞了一下口水,然後說道,「傳令下去,都藏好了,放這些傢伙過去」
沉沒成本麼,也同樣對於黃成有了影響,都埋伏那麼久了,自然要吃口好的,光吃了這樣一盤豆芽菜有什麼意思?
忍着,等着。
作為獵人,自然需要有極強的耐心
其實說起來,或許大多數的戰法的原理都是相同的,就是田忌賽馬的翻版而已,所謂什麼玄武陣,什麼八門陣,其實也就是通過兵卒排列的變化,在局部地區形成優勢,然後在進而取得全局勝利。
能夠理解這一點呢,就自然能夠明白為什麼在戰爭當中誘敵和埋伏成為了最為主要的兩個手段,就算是到了熱兵器時代,也是如此。
而論起兵卒的身體素質來說,征西將軍的這些兵卒,至少在正兒八經的正卒行列,可以算是頂尖精銳才有的待遇了,別的諸侯不是沒有,而是那些待遇往往只有大將神身邊的親衛等級的才能享受,而一般小兵是不用想了,這就造成了在兵卒體力上和耐力上的巨大差距。
就像有句話,叫做什么女真滿萬,但是實際上也就是身體這種體力差距,飢一頓飽一頓,平常時間最為主要的任務不是訓練,而是要給衛所的將主賺錢搞生意的這樣的兵卒,能和天天肉食,一年至少九個月時間都在搏殺當中度過的北方胡人比較麼?
即便到了後世,位於西伯利亞的毛子,不也是經常見到莽得跟熊似的,直接跟黑瞎子掰手腕的?
兵卒之間的差異,在征西將軍手下和川蜀本地兵卒之間表現得更加得明顯,這種差異也帶來了黃成等人的信心,他們紛紛由各自的曲長軍侯帶領,打掃了殘留的痕跡,翻進了山林當中,隱藏了行蹤,並沒有對於涪縣的這一支前鋒發動攻擊
雖然吳懿同樣派出了不少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