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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泡的戰甲簡直就會像背着沉重的石頭一樣,將兵卒全數拖到水底去;要麼仗着人手多,去周邊砍伐樹木,拖過來搭建簡易的浮橋,便可以不卸甲直接過河,但是不管是採取哪一種方式,所用的時間都會比斐潛用的時間要更長,畢竟李人馬的數量在這裏擺着,泅渡自然時間更長,就算是選擇搭建浮橋,同樣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繞道萬年縣,或許有可能會相對便捷一些,但是那樣就等於是又要重新搜尋起斐潛的蹤跡了,如此一來耽擱的時間不說,搞不好萬一跟丟了,就等於是失去了圍堵絞殺斐潛的最好時機,這如何能讓李可以接受?
怎麼辦?
李左右衡量着,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抉擇。
似乎是感覺到了李的情緒,其胯下的戰馬也有些不安的在沮漆水南岸河灘之上,打着響鼻,來回的踢踏着腳下的沙土……
「來人!去周邊砍伐樹木,搭建浮橋,繼續追擊!」李咬着牙,發狠的說道,現在這個局面之下,既然已經興師動眾的前來圍剿斐潛,難道就這樣輕易的讓其突圍而去不成?
若是這樣,先不說對於士氣影響如何,單單是在西涼派系當中,接下來豈不是落人口舌,搞不好自己的威望會受到影響,到時候又怎麼去站在馬騰和韓遂之前?
「啊?哦……好吧……」
李的號令一下,許多西涼兵卒就不免的有些嘀咕了。
人畢竟不是鐵打的,一大早急匆匆的出發,然後一路追逐,雖然是一人雙馬,但是依舊是累的夠嗆啊,臨近夜晚又是見到了斥候急報,根本就沒有休息便往這裏追趕而來,卻在最後關頭差了那麼一步,這些西涼兵卒一路提着的那口氣,憋着的精氣神在見到斐潛部隊施施然離開之後,便都鬆了下來,頓時就覺得身上疲憊不堪,而現在居然還不能休息,還要繼續伐木來搭建浮橋……
這個,多少難免就有一些怨言出來了。
「……日泥二革腰子地,先前馬哈的,跟着東太四還有肉吃,現在麼哈……都四吃土涅……」一個老西涼兵一邊慢悠悠的往一邊去找樹木,一邊發着牢騷。
「奏是泥麼……累死球咧……」這樣的話語立刻引起不少人的共鳴,頓時就有人表示同意。
一個西涼曲長模樣的小軍官聞言便喊道:「帶!二混子!黑狗子!說啥子涅?!額把泥尕子子子兩頭子都捏住咧!半蔫漢!個嘛泥一糰子就康完了!」
見曲長喊話了,許多人也就不做聲了,那個老西涼兵還有些不忿,低聲嘀咕着:「各瓜皮!當年老子拿刀子耍地,泥慫還拉住巴巴兒灌土滴哩……」
曲長見多少鎮住了,也就沒有再理會那幾句低聲的牢騷話,就裝着沒聽見,徑直分配了任務,其實他也知道現在兵卒確實是累了,不過軍令已經下來了,就算是累,也還得干啊,有牢騷那是難免,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就行了。
於是,在沒有了多少動力的西涼兵的行動之下,浮橋也就慢騰騰的開始進行搭建了……
而在白水溝,馬騰卻面臨着另外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到不是攻不攻營寨的事情,而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了同族的人,這個仗還打不打?
原來馬騰也是不相信,不過在見到了馬延之後,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因為馬騰所用的長槍的形狀,竟然和馬延用得長槍類型一模一樣,甚至是在陣前兩個人稍微比劃了一下武藝,發現招式什麼的竟然也是相差不多……
這就讓人在有幾分的詫異的同時,也不得不感嘆人生的巧合。
兩個主將在陣前打着打着,然後就停了下來,相互下馬坐到了一處,哈哈笑着,敘說着自家的家庭變遷的事項,說道動情的之後,兩個人都是唏噓不已。
原來馬騰和馬延都是從一個老馬家裏面分出來的,如果說輩分的話,還是挺接近的,都是馬援的後人。
馬援,倒是一個充滿了傳奇色彩的人物,年少的時候就頗有名聲,還有一身的好本領。
後來在王莽時期,天下大亂的時候,先是擔任隗囂的綏德將軍,然後又背叛了隗囂,投奔了劉秀,然後利用自己在隗囂勢力當中的地位和聲望,導致後來隗囂其下的大將十三人及部眾十萬餘人不戰而降,隗囂逃至西城,成為劉秀的平復西涼的重要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