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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見大姐走過來與她們告別,更是忍不住淚眼婆娑,死死揪住她的衣袖不放,望向陶母的眼神也充滿着乞求的色彩。
她們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心中所思所想已經在這一舉動中顯露無疑。
這樣的妹妹讓整顆心都仿佛凍僵了的陶春柳有片刻的回暖。
她彎了彎眼睛,又攏了攏兩個妹妹有些凌亂的丫髻,「陶夫人,為母則強,為了陶秋楓已經賣掉一個我了,夏荷跟冬梅,她們兩個年紀還小,就請您多發發慈悲,可憐可憐她們吧。」
一臉自嘲的說完這句似苦澀似嘲弄的話後,陶春柳終於遏制不住自己滿腔的悲涼之色,用手捂住臉孔,任由淚水從指縫間洶湧而出。
「柳兒,是娘沒用,是娘對不起你。」陶母忍住心裏的難過,死死地咬着後槽牙,不顧一切地承諾道:「你放心的走吧!你的兩個妹妹我會看好的——誰要是再想把她們像你一樣的從我身邊奪走,除非要了我這條命!」
陶春柳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滿臉堅定不移的陶母,嘴角勾起一抹無力的諷笑:「如果您真的能護住二妹和三妹,那麼……娘,我打從心底的感激您一輩子!」
「大姐!」終於克制不住滿心難過和悲傷的陶夏荷姐妹倆飛撲進了陶春柳的懷抱,與她緊緊抱成了一團!
陶春柳滿眼溫柔地幫她們擦眼淚,讓她們不要為她而感到難過。
整張臉都埋進了陶春柳頸窩裏的陶夏荷突然毫無徵兆地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對陶春柳咬牙說道:「大姐!你在外面要多加保重!我和冬梅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
陶春柳淚中帶笑地點頭。
陶夏荷又道:「大姐,你放心,總有一日我會替你報仇的!我會把陶秋楓對我們姐妹仨所做的那些噁心事,一件又一件的還回到他自己身上去!」
隨後,陶夏荷像是生怕陶春柳會出言阻止她一樣,飛快地從陶春柳的懷抱里拱出來,把空間讓給了也有一大籮筐的話想要和自己大姐說的陶冬梅。
已經無心幫陶家子弟認真啟元的蔣符徒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然後滿臉遺憾的宣佈他們盡皆失敗後,就迫不及待地表示:未免夜長夢多,他要帶着陶春柳告辭了。
做夢都沒想到數百年都沒能出一個修者的陶家如今一出就是兩個,還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的陶族長和長老們心裏說不出的感慨和嘆息……
心裏明白陶春柳確實不是他們這樣的小池塘能夠留得住的陶族長等人就像是被鈍刀子割肉似的,心肝直抽抽的送走了蔣符徒和陶春柳。
臨走前,陶秋楓心情大為得意地湊到陶春柳耳邊,壓低聲音挖苦了一句,「希望下輩子大姐您能夠投個好胎,不會再像這輩子一樣,有、命、無、運!」
面對他幸災樂禍的嘲弄,陶春柳給予他的回答是重重地、一個沒有任何留手和遲疑的耳光!
響亮的巴掌聲把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大家面面相覷。
「陶春柳!你!你怎麼敢——你怎麼敢這麼對我?!」陶秋楓更是捂住自己被扇腫的肥臉睜大了一雙憤怒的眼睛。
「在娘的囑託下,我認真的照顧了你這麼多年,不說有多大功勞,但最起碼的,也盡到了所有的努力。」陶春柳深吸了一口氣,「我幾乎可以說是眼睜睜的看着你從一個牙牙學語的懵懂孩童蛻變成了一條陰險狡詐的毒蛇!」
她的胸口激烈起伏。
「你總是向每一個認識我們的人訴說我這個做大姐的,有多麼的惡毒和冷血!說我是如何如何的欺負你!我看在娘的份上,從不否認也從不辯白,默默的承受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
說到這裏的時候,陶春柳的眼睛裏再一次有淚水洶湧而出。
火塘周遭的陶氏族人默默的聽着她那充滿悲涼和苦澀的控訴,一個兩個的在臉上流露出唏噓和不忍的神色。
「如今,我馬上就要如你所願的被驅逐,那麼,我當然要把這虐待親弟的好名聲真真切切的坐實一番!」陶春柳在陶太公祖孫三人異常難看的臉色中,毫無預兆地拔高嗓門,那聲音端得是悽厲仇恨無比。「陶秋楓,你現在又可以向每一個認識我們的人告狀了!你可以理直氣壯的對他們說——我這個做大姐的又心腸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