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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得的變數太大了,看得太長遠的話,會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所以不如看一步走一步。」畢問天雙眼直視何子天,直覺告訴他,何子天此來,必有意外事件發生,否則以何子天的為人,斷然不會閒來無事來和他一聚。
「我不贊同你的說法。」何子天自信地笑了,「施得雖然比一般人不太一樣,比如身世離奇、命運浮沉,但他又和大多數人一樣的是,他渴望成功渴望親情愛情,所以,他的人生軌跡還是可以掌控的,我的看法是,看得長遠的話,反而可以提前替施得規劃好人生的每一步,這樣才不會出現差錯,才會讓他可以一帆風順地功成名就。」
「世界哪裏有一帆風順的事情?」畢問天哈哈一笑,「子天,你經歷了這麼多,不會還天真地以為真會有一帆風順的好事吧?我敢說,你對施得的長遠規劃,最終會以失敗而告終。」
何子天眼中閃過一絲怒氣,一閃而逝,隨即又迅速恢復了淡定從容的姿態,淡淡一笑:「失敗不失敗,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天說了才算。」
「子天,你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些沒用的閒話吧?」畢問天不再和何子天東扯西扯,而是再一次問到了何子天的真正來意,「說吧,有什麼事情儘管直說,你我打交道又不是一年兩年了,沒必要繞彎。」
「我想和你成為親家。」何子天微一沉吟,說出了真正的來意。
「什麼?」畢問天以為他聽錯了,「成為親家?子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子天哈哈一笑:「如果施得娶了元元,我們不就成了親家了?」
「施得和元元?」畢問天愣住了,愣過之後,又意味深長地笑了,「子天,你可真敢想呀,我都沒有想過施得和元元的可能性,你卻想到了,確實比我目光長遠多了。」
站在畢問天身後的紀度眉毛挑了挑,臉上閃現一絲怒氣,朝何子天多看了幾眼,目光中充滿了怨恨之意。
「你和我爭來爭去爭了這麼多年,現在都老了,就算爭出一個高低勝負來,又有什麼用?用不了幾年我們就都入土為安了。既然這樣,還不如放下以前的成見,握手言和,然後讓年輕人接手我們的天下,我們做一個逍遙自在的老人家該有多好,你說呢?施得是命門之中少見的天才,元元是罕見的先天大成之相,他們結婚的話,生出的孩子肯定基因良好。我都想好了,讓他們最少生兩個孩子,一個跟着我,一個跟着你,叫我爺爺,叫你外公,從此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畢問天腦中迅速轉了一轉,輕輕搖了搖頭,笑了:「子天,你的想法很不錯,我沒有理由反對。不過現在元元不在身邊,等她回來後,我要先徵求一下她的意見。你呢,也徵求一下施得的意見。畢竟結婚是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長輩就算再看好他們,也得他們自己同意才行,你說呢?」
「好。」何子天站了起來,轉身走人,沒有一絲拖泥帶水,「有了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另外,不要告訴施得我在京城。」
目送何子天的離去,畢問天目光深沉,半天站立不動。過了不知多久,一陣北風吹來,吹落一片殘留的樹葉,正好落在了他的頭上,他才如夢方醒。
「畢爺,何子天到底是什麼居心?他怎麼會想讓元元嫁給施得?」紀度憤憤不平地說道,「分明是要把元元向火坑裏推。」
「你喜歡元元,我也知道,紀度,平心而論,你和元元不合適。」畢問天回頭慈愛地對紀度笑了笑,「元元嫁給施得,也未必就是火坑,只要元元願意,只要施得樂意,他們結婚,也不一定不是好事,當然前提是,施得最終被掌握在我們手中。」
「畢爺的意思是,何子天這麼做,是想把元元掌握在他的手中?」紀度雙手握拳,用力壓了壓手指,還是很不服氣地說道,「我總覺得施得配不上元元,讓元元嫁給他,平白辱沒了元元的身份。」
「施得配得上元元。」畢問天知道紀度對施得有偏見,也不點破,更不多解釋什麼,只是淡淡地說道,「不過我總覺得,何子天這麼做,大有深意,似乎是想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難道是……」
畢問天一時想不通,背起雙手在院中來回走了十幾步,忽然靈光一閃,一掌拍在一棵大樹上:「對了,何子天這麼做,應該是為了制衡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