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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德璟出身翰林,也清楚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卻也更懂得察言觀色,看着朱由檢眼裏掩藏着熱情,裝作思索着道:「王爺,劉御史的話也不無道理,不過,有些可裁撤,有些不能,需要謹慎把握,當命有司專屬,且不可一蹴而就。」
朱由檢微微一笑,既然蔣德璟也這麼說,那驛站自然是需要裁撤的了。
錢龍錫有些後悔被蔣德璟搶走了話頭,蔣德璟的話一出,怕是信王已堅定了裁撤的決心,心裏飛轉念,旋即就道:「王爺,既然危害如此之大,自當越快越好,需儘早奏請皇上批准。」
朱由檢見兩人都同意,也暗自覺得裁撤是正確的,笑着道:「嗯,本王這就寫奏本,以司禮監的度,晚些時候應當就會有回覆。」
對於這種事情,司禮監向來都不會駁文昭閣的面子,是以錢龍錫,蔣德璟都不怎麼擔心。
御書房內的朱栩沒有一陣子就接到了朱由檢的奏本,外加毛羽健與劉懋的。
看着這三道奏本,朱栩嘴角動了動,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這兩人,他還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卻來給他添堵來了。
劉時敏也知道了昨天的事,目光平靜的看向曹化淳,這位大總管怕是不會像面上這麼平靜。
曹化淳此刻也鬱悶,查來查去查到自家頭上,尤其那位大哥,身體很不好,還跑來找他求情,讓他很是為難。好在朱栩還沒有明示怎麼處置,否則大難就要降臨曹家了。
朱栩沒有理會邊上的兩人,盯着三道奏本,右手敲擊着桌面,思忖着處置辦法。
文昭閣那邊,他需要慢慢的放權,這麼大的天下,他做不到康熙乾隆那樣事必躬親,什麼都依着皇帝也不是好事情,大明朝的內閣制度還是很優越的,至少皇帝出什麼問題,政務還能照常運行,不會出亂子。
若是否決了裁撤驛站,怕是會打擊朱由檢的信心,更何況,驛站確實是很有問題,需要整肅。
許久之後,朱栩猛的雙眼一亮,拿起毛筆,在朱由檢的奏本上寫了個大大的『准』字,遞給劉時敏道:「送給文昭閣吧。」
劉時敏對於裁撤驛站心裏是不同意的,可也不敢幹涉政務,接過去應了聲就命人送去文昭閣。
朱栩說完,又拿起紙筆,寫了封簡單的書信,遞給曹化淳道:「去,命人送給大哥。」
朱栩嘴裏的大哥,就是傅濤了。
曹化淳一直目視前方,不知道朱栩寫了什麼,聞言還是接過來,裝入信封,命人送出宮。
做完這些,朱栩雙眼泛起冷光,又看向曹化淳道:「讓人去武成閣,將平王給朕叫來。」
曹化淳一聽朱栩語氣就知道毛羽健,劉懋以及他那侄孫要倒霉了,心裏很是無奈,那曹瑾什麼時候逛妓院不好,偏偏被難得出宮一次的皇帝撞見。
這不是活該倒霉嗎!
他心裏思忖着,待會兒傳信給曹家,讓他們嚴明家教,克盡朝廷法度,至於曹瑾,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他應了聲,轉身親自去武成閣請平王。
文昭閣離景陽宮沒多遠,朱由檢沒等一炷香時間就收到了司禮監送回的批覆奏本。
他看着那個大大的『准』字,深吸一口氣,看向王承恩道:「去將劉懋叫來,本王要將這件事交給他來做。」
王承恩看了眼朱由檢,默然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命人出宮傳信。
毛羽健等人還停留在劉懋府上,他們都興奮的在琢磨着反對的人會怎麼攻擊他們,他們又要怎麼反擊才能將事情弄大,怎麼統領清流,怎麼取得勝利,怎麼贏得這唾手可得的『清譽名聲』!
待等到文昭閣的回信,只有一句話『皇上准了』。
幾人心裏都是一陣空落落的,憋了半天的大招,居然毫無用處。
他們有些懷念以前,不管什麼事情,總有他們的聲音,總能摻和一腳,將事情搞大,不論如何都能贏得名聲,現在仿佛什麼都做不了,分外無力。
毛羽健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執意要廢除驛遞,看着劉懋沉聲道:「劉兄,驛遞之害過重,必須裁撤,此重任非你莫屬,信王怕是要對你委以重任!」
其他幾人也都紛紛恭喜,道:「是啊劉兄,得信王賞識,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了!」
劉懋心裏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