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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意?」
鄭友元看着畢自嚴,道:「大人何必明知故問,周尚書雖然『另調他用』,但他在京一日,吏部就脫離不了他的掌控。」
畢自嚴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心裏更明白,這應該是周應秋揣摩到宮裏那位的意思,順手做的。
想了一會兒,畢自嚴開口道:「戶部那邊有什麼動靜?」
鄭友元回想了一下,道「傅尚書再次告假,看樣子是要休到年底,左侍郎張秉文近來時常進出御書房。」
這些畢自嚴原本知道,再聽一次也嗅出味道來,點點頭,道:「其他幾部呢?」
鄭友元道「刑部打算將牢獄從各處衙門分離,設立專管牢獄的衙門,以推動刑獄司快速組建。禮部對各種禮法在進行重新梳理,工部在細化職責,明確具體責任到人。」
畢自嚴聽的入神,手指在桌面上敲擊了幾下,忽然意識到這是朱栩的習慣性動作,連忙收回來,隨即站起來道:「隨我出去一趟。」
鄭友元一怔,道「大人,現在不應該進宮嗎?」戶、吏二部的事情,分明都是皇帝授意,最應該詢問的,應該是去御書房。
畢自嚴邊走邊說道:「皇上是給我留面子,我先去見見周應秋,傅昌宗再說。」
鄭友元頓時有些會意,皇帝在決定對六部削權,集權內閣的時候還繞過內閣行事,分明就是對內閣能力表達不滿,現在要做的就是彌補,不是去觸霉頭。
在畢自嚴出宮的時候,東林黨被赦免的風波越發熾烈,如沸水一般,翻湧不休。
乾清宮,暖閣。
朱栩坐在小桌子上,正在看着平王的奏本。
平王在奏本里,言稱多爾袞等建奴人在安南大興殺戮,劫掠,幾乎無惡不作,雖然有利於移民,卻對朝廷威信,皇帝的聖德不利,請求制止。
這些朱栩其實早就能預料到,直接留中不發。
他對面坐在小永寧,小身板挺直,正在一筆一划的練字。
他的兩個孩子已經被李解語接走,房間裏頗為安靜。
半晌之後,曹化淳進來,道:「皇上,曹大人路上遇阻,估計今天到不了京城。」
這麼古怪的天氣,朱栩也預料到了,點點頭,道:「進京了將讓他來見朕。」
「是。」曹化淳道。
小永寧看着曹化淳退出去,小臉都是羨慕,轉頭看着一臉平靜的皇叔,她抿了抿嘴,拿着小筆桿,繼續練字,心裏卻萬分想念慈寧宮以及她的母后。
畢自嚴進了吏部,戶部等,甚至還去了一趟兵部,然後去傅昌宗,周應秋府邸,第一次,很認真的聽取了幾位尚書的意見,然後又匆匆返回內閣,準備修改,完善他的改革計劃。
畢自嚴來去匆匆的時候,楊漣回到府邸後休息沒多久,就迎來了很多的訪客。
現在流言四起,剛剛被赦免,加上吳有為的刻意暗推波瀾,很多人都認為楊漣會再次出仕,登上高位。
楊漣畢竟是四朝老臣,帝師,東林碩果僅存的領袖,若是他復起,那肯定非同一般,入閣都說不定。在朝的不多,在野的,無功名士子們倒是特別多,甚至早些得到消息的一些秦淮河上的常客早早的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
楊漣的大門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但是一些至交好友,門生故吏還是悄悄從後門進入,半晌都不見出來,其中就包括按耐不住的王紀。
王紀雖然是趙南星的人,在東林黨內是另一個山頭,與楊漣,左光斗等人多有齷蹉,爭鬥不休,可時過境遷,情勢大變,兩人都清楚,需要攜手。
王紀待的時間最長,直到深夜才離開。
王紀是帶着一臉笑容離開的,雖然不時的咳嗽一聲,還是滿面榮光,神色振奮。
楊漣站在屋檐下,遙望着天空中偶爾閃現的星光,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他身後站着一個中年人,名叫陳得生,原本是工科給事中,在崇禎年間的改革中被刷下來,至今賦閒在家,他也是京城中多方奔走,謀求復起的大軍中的一員。
他是楊漣的同鄉,算是半個門生,看着楊漣的背影,道「大人,孫閣老,張尚書都沒有來,連人都沒派。」
楊漣抬着頭一直看着天空,好半晌才語氣漠然的道:「一個超然在外,一個狡猾如狐,兩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