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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在蕭府釀的葡萄酒,野山葡萄酒是最香的,這麼大一片,倒是能摘個百八十串回去釀酒。
九公主的身上備了個小竹簍,茯苓身上背了個大的,二人腰間還掛着布袋,這是以防不時之需的。
「好多好多好多呀」九公主迫不及待要摘了。
只是看着近的葡萄林,面前卻橫了一道佈滿荊棘的溝渠,想走到對面就得打東西兩側繞過去。
俞婉目測了一番,道「走東邊吧,那頭有座小木橋。」
「嗯我看見了」九公主撒開腳丫子,朝遙遠的小木橋跑去了。
九公主嘰嘰喳喳的,滿林子都是她的聲音,上官艷並不擔心蕭振廷找不到她們。
而蕭振廷也的確是聽見了九公主的叫聲,就在東南方,正一路往東而去,他下了地,背好簍子便要去追九公主一行人,哪知忽然一道溫柔的聲音出現在了樹後。
「蕭大哥。」
蕭振廷的步子頓了頓。
婉昭儀繞過棗樹,邁步朝他走來。
婉昭儀依舊是一身素衣,卻不是禪房中灰不溜秋的料子,而是一身素白羅裙、淡藍色透明淨紗,一眼看去,優雅清爽,楚楚動人。
她摘下了華貴的珠釵,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只簪一支白玉花鈿,婉約中而不失清麗。
當然蕭振廷並沒注意到這些,他只是略略看了她一眼,認出她是誰後規規矩矩地拱手行了一禮「微臣見過昭儀娘娘。」
婉昭儀說道「蕭大哥平身吧,今日沒有婉昭儀,也沒有蕭大元帥,你我二人不過是上山拜佛的施主罷了。」
蕭振廷張了張嘴。
婉昭儀及時打斷他「君臣之禮就免了,陛下不也這麼說麼」
皇帝進了大覺寺便不再以天子自居,這是眾人有目共睹的事,婉昭儀拿這話立規矩,蕭振廷不好辯駁什麼,只得應了聲是。
隨後,他再無話與婉昭儀說。
九公主的笑聲在山間迴蕩,蕭振廷想念林中的妻子了。
婉昭儀的目光落在他的背簍上,含笑問道「蕭大哥,簍子裏裝的是什麼」
蕭振廷目不斜視道「是棗子。」
婉昭儀仿佛有些驚訝「蕭大哥原來也喜歡吃棗子」
蕭振廷答道「是九公主喜歡,微臣便摘了些。」
「我也喜歡。」婉昭儀微笑着說。
蕭振廷拿下簍子,遞給婉昭儀道「這個時節的棗子不大好吃,娘娘不嫌棄,先拿些過去,不夠吃回頭微臣再給娘娘摘。」
婉昭儀探出白皙的手來,在筐子裏不緊不慢地挑選着。
蕭振廷記掛着上官艷與一雙孩子,面上不免有了一絲急切之色。
婉昭儀笑了笑,選了兩顆青棗,拿帕子擦了,將其中一顆遞給他「蕭大哥也嘗嘗。」
蕭振廷說道「多謝娘娘美意,但微臣不愛吃棗。」
婉昭儀將棗子收了回來。
蕭振廷望了望九公主一行人離去的方向,對婉昭儀道「昭儀娘娘若是沒什麼吩咐」
婉昭儀嘆息一聲打斷他的話「我與王女使走散了,勞煩蕭大哥送我一程。」
蕭振廷神色一頓。
婉昭儀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本是聽僧人說後頭有園子,種了不少果子,哪知園子裏的果子太少,我便與王女使進林子瞧瞧,不知怎的就走散了,我一時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從這裏到大覺寺的後園子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雖不至於碰上豺狼虎豹,可毒蟲毒蛇不少,俞婉是有經驗的,知道怎麼避開,婉昭儀就沒那本事了。
蕭振廷拱手道「請娘娘恕罪,內人與兒媳就在前頭,微臣不能撇下她,娘娘若是不嫌棄,與微臣一道去尋了她們,微臣再送娘娘回禪房。」
婉昭儀靜默了一瞬,笑道「也好。」
蕭振廷轉身往九公主一行人的方向去了,天不遂人願的是剛走到半路,天邊電光一閃,一道驚雷乍起,轟隆隆地仿佛把這座山頭都要給劈開了,隨後天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大雨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蕭振廷自是想快些趕路,婉昭儀卻啊一聲摔進了泥濘里。
「娘娘」蕭振廷停下步子。
婉昭儀無助地坐在地上,痛苦地說道「我的腳扭了。」
是真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