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的好看,跟他們都不一樣,就好像,就好像詩經里寫的句子,「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帶着一股恰到好處的溫柔。
她不敢多看,偷偷又收回了眼,心裏卻似乎有什麼地方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
一開始知道易恆和顧詩語的事,她自然是傷心的,可那傷心,卻比她想像中的要淡很多,甚至,偶爾心裏還會冒出一丁點的慶幸來。
那天她從醫院裏醒來,心裏本能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可一看到坐在病床前的程謙,她的心突然就定了。
這種安心的感覺,她從來沒從易恆身上得到過。
苦笑一聲,暗暗啐了自己一口。
難道……自己還沒對程哥哥死心嗎?
想了一會,心裏越想越亂,索性丟開不想了。
程謙在,凌葳便放開了膽子喝,程謙有心勸着些,但見她難受的樣子,也只得由着她去這一會了。
凌葳心裏有事,喝酒便跟喝水似的,也沒個節制,雖然是果酒,倒最後居然也給她喝醉了,臉頰紅彤彤的,舌頭打着結,直往桌子上趴。
叫人來結了賬,程謙無奈地看一眼醉醺醺的凌葳,扶着她往外走去。
等她醒來,自己得跟她說說,女孩子家的,以後還是要少喝點酒。
上了車,給她系好安全帶,剛要啟動,聽到她迷迷糊糊嘟噥一句,「程哥哥,我不回去。」
程謙一怔,轉頭看向她,「不回去?」
凌葳並不看他,只擺了擺手,「不回去,回去我爸媽肯定要問我怎么喝這麼多,我不知道怎麼解釋。」她語氣呢喃不清,程謙費了好大勁才辨認出她說了什麼。
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那……我給你找個酒店住一晚?」
「我不。」凌葳嘟了嘴,突然清醒了幾分似的,揚目朝她看來,吃吃一笑,眼裏綻放些許華光,帶了絲狡黠,「程哥哥,我要睡你家。」
程謙一怔,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只是正傷心,也不好直接拒絕,低頭想着理由。
凌葳見他沒吭聲,長睫一落,宛如斷翅的蝴蝶般沒精打采扇不起來,委委屈屈開口,「以前我爸媽不回來的時候,我也是睡你家的。」
以前兩家是鄰居,關係好,那個時候凌家生意才剛起,凌父凌母經常要在外面跑,有時候就會拜託程家幫忙照看一下凌葳,他們偶爾在外出差來不及回來過夜,凌葳確實是睡在程家的。
可那個時候她還小,現在怎麼能一樣呢?
可一抬頭,看着她委委屈屈眸光水潤的某樣,想拒絕的話就堵在了喉中,無奈而縱容地嘆口氣,「那就住我家吧。」
凌葳這才歡喜地勾了唇角,在他轉過去的時候,眼底透出一丁點狡黠的光亮來。
開車到了御景華庭,程謙將車在地下車庫挺好,把凌葳從車裏扶了出來。
凌葳剛剛似乎睡着了,被程謙一叫才勉強睜了眼,下了車也跟站不穩似的,軟趴趴倚在程謙身上。
女孩子特有的馨香無孔不入鑽入程謙鼻腔里,他突然覺得扶着她的手有些使不上力氣,儘管是冬天,地庫里的空氣卻有些悶,讓他心裏躁躁的。
好不容易走到電梯前,他抬頭看着面前的電梯,只盼着能快點到。
終於,「叮」的一聲,把他從尷尬中解救出來,他低頭看一眼凌葳,「葳葳,電梯來了。」
凌葳像小奶貓一般輕「嗯」一聲,跟着他進了電梯。
電梯裏似乎更悶熱了。
程謙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不敢看身側的凌葳,目不斜視地盯着電梯面板上變幻的數字,只希望電梯的上升速度能再快一點。
這時,挽着他的凌葳突然動了動,頭在他肩膀處無意識地蹭了蹭,夢囈般開口,「程哥哥,你對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