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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絕大部分均是為將來所備,今若先用,則後續還得補充,不知戶部、兵部可有計量?」
好傢夥,果然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還沒開打就要先算賬了。
但這是沒法子的事,尤其還牽涉到將來對察哈爾的大決戰儲備,朱翊鈞只好朝高務實望去,面色有些為難地道:「求真……」
他這個態度不難理解,今年西北鬧出這麼大的麻煩,根子就出在錢上,而一切的一切又都是為了擊滅殘元做準備。現在因為遼東的變故,又要花掉這些儲備,還需要戶部再行補上,這些任務的擔子全在高務實身上,朱翊鈞自然有些尷尬。
不過,高務實的神情倒很正常,平靜地道:「財有所入,必有所出。正如臣言『稅者取之於民而用之於民』,邊軍備戰、作戰,其目的俱是保家衛國,皆是為萬民而戰,這錢自也是當花的。」
然後頓了一頓,道:「不過,錢固然當花,但如何去花,臣為戶部堂官,也不得不有所建言。」
朱翊鈞立刻道:「這是自然,你有何要求,只管說來便是。」
高務實裝作沒看見申時行、王錫爵聞皇帝之言而微微變色的模樣,肅然道:「方才說遼東戰況,有一條尚未論及,臣要略作補充。」說着,他朝張學顏、吳兌和梁夢龍微微欠身示意。
這三位當然不會怪高務實「不給面子」,只是含笑點頭回禮,朱翊鈞便讓高務實直言無妨。
高務實道:「方才諸公所論,只說了我方入冬作戰之劣勢,其實冬季作戰,並不只是對我軍不利。皇上、諸公,努爾哈赤所部俱當地夷人,大雪封山之時也常常進山獵捕採挖,冬天對他們幾無影響,這就不多說了。
好在建州兵少,此番出兵最多不會超過五千之數。且正因兵少,臣料他們也不會膽敢與我大軍死戰,以免獲罪天朝,引得來年開春,天兵雷霆來擊,至蹈王杲、王台之覆轍。如此,臣以為只要我軍能擊敗或擊退圖們,再挾威趁勢向迫,則努爾哈赤必退無疑。」
朱翊鈞一聽大喜,心道:還是聽求真論兵最為透徹細緻!努爾哈赤雖然該打,但冬天和他打卻不划算,何況現在打他還可能耽誤大事,誠為不美。若是能嚇退這廝,倒是個最好的辦法。至於建州左衛……哼,撮爾小邦,待朕解決了察哈爾再來慢慢處置不遲。
「求真所言甚合朕意。」朱翊鈞今天總算笑了起來,開顏道:「那麼圖們那邊呢?」
因為皇帝有贊,高務實不得不微微欠身以示謙遜,然後才道:「圖們所部與建州不同,雖然北虜也甚能禦寒,但他們麾下牲畜甚多,此番所攻又是葉赫,不比攻入我大明境內,可以搶掠而維持……」
朱翊鈞插嘴問道:「且慢,葉赫雖必不如我大明富庶,但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東西可搶吧?為何圖們就不能靠搶掠維持了?」
高務實解釋道:「皇上或許有所不知,遼東境外女真,以葉赫最近蒙古,其所蓄騎兵也最多,因此最是熟悉與騎兵為戰。據此次軍報來看,葉赫對圖們的襲擊應是有所準備的……」
朱翊鈞又忍不住問道:「這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這話真是有些外行,但高務實還是不得不解釋:「軍報說了,『圖們圍葉赫東西二城而久攻不克』。皇上,圖們所部兩萬騎兵,既要取葉赫,自然選擇突然襲擊。此時若葉赫毫無準備,東西二城早被一舉攻克了。既然能守到如今,顯然是準備充分。」
朱翊鈞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呢?」
「葉赫準備既然較為充分,他們又知曉如何應對騎兵,則必然將糧食及可供馬匹食用的草料等物收於城內,不使圖們得之。如今即將入冬,若連草料都不能保證,圖們大軍之物資豈言充足?」
朱翊鈞有些意外,問道:「馬匹不是也可以吃草?哦,朕知道是冬天了,但乾草還是能得到一些的吧?」
高務實苦笑道:「若是馬匹數量少些,吃草或者乾草也不是不可,但這裏還有些講究。一來,所謂乾草其實是青儲草料,是要經過一些加工手段才能製成的,而且對草的品種有要求,並不是指那些野外自然枯黃的野草。即便蒙古馬要求低,能吃一些自然枯草,但也不可能全都吃這些。
二來,即便是青儲草料,其熱量……哦,臣是指飽腹所需,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