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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與她說起了笑話。
小六兒見狀,躡手躡腳地退出了牢房。
他一走,容麟便冷笑着跟了上去。
「四公子!您怎麼來了?」地牢外的小樹林裏,小六兒見到了身着夜行衣的耿懷。
耿懷拉下蒙面的布巾,問小六兒:「裏邊什麼情況?」
小六兒答道:「家主疼暈了,郡王妃折騰累了,正坐在牢裏吃東西。」
吃、吃東西?
那傢伙,是吃貨嗎?
一想到那種違和的畫面,耿懷的嘴角抽了抽,又問:「大帥呢?」
「他倒是沒吃。」
耿懷沖他腦門兒拍了一巴掌:「我是問你他在幹什麼?不是問他吃沒吃東西!」
小六兒悻悻地縮了縮脖子,他是被郡王妃魔性的吃相給洗腦了……
「他在跟郡王妃說話。」
「就這些?」耿懷追問。
小六兒點頭:「就這些了,他一整晚基本上沒做什麼,就坐在旁邊看郡王妃施虐。」
那閒適的模樣,像在看自家孩子玩玩具似的,小六兒心裏補了一句。
耿懷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小六兒忙道:「四公子,你還是快回去吧,待會兒被人發現就不妙了!」
「沒救到父親,我不會走。」耿懷神色鄭重地說,很難讓人相信他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容麟十五上沙場,一戰成名,過去三年,從未有過敗績,他心裏一直把容麟當成他學習和超越的對象,所以,容麟十五能打仗,他十五,闖一次地牢又怎樣?
小六兒看看他,又看看藏在樹林裏的暗影,心裏毛了毛:「四公子,您……您別衝動啊,劫持囚犯……是……是……很嚴重的……這又是皇上讓關押的犯人……您三思而後行啊!」
「我沒時間三思而後行了,再等下去,父親的命就沒了。」耿懷眸光幽暗地說。
小六兒試探地問:「這是世子的意思嗎?」
耿懷含糊應了一聲。
小六兒仍不放心:「可是大帥在牢裏,您……」不是大帥的對手哇!這話心裏想想就好,嘴上卻不敢說,誰不知道四公子最討厭別人拿他與大帥比?都是天賦異稟之人,卻從來都被大帥壓了一頭。他是庶子,大帥是養子,可人家養父把大帥疼到了心尖兒上,四公子在耿家麼……咳,算了,不想了。
耿懷想到容麟在裏頭,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決策,容麟不就是懂用兵嗎?除了這個,還會什麼?他今天,非得在容麟的眼皮子底下把父親救出來!
他從懷裏掏出一瓶藥:「你把這個溶到酒水裏,它無色無味,不會有人發現。」
「好。」小六兒接過了瓶子,又道:「可是……就算您劫成功了,也會有人懷疑到耿家頭上吧?」
耿懷冷笑:「關耿家什麼事?我們耿家素來遵紀守法,自父親被關入地牢,連在朝堂上求情都不曾!明明是馬寧玥和容麟把父親折磨死了,怕上頭怪罪,才暗自把屍體處理掉了!還賴在耿家的頭上!」
小六兒連拍大腿:「高!實在是高!一整個地牢的人全都看見郡王妃折磨家主了,說家主被她折磨死,大家都會信的!」
容麟笑得肚子都疼了,難怪妹妹要罵耿懷笨,果然是笨啊,一點無色無味的藥就想把他們給騙過關,真是做夢啊!
地牢的茶具那麼髒,就算沒下藥,他也不敢讓妹妹喝啊!
容卿會怪他的。
容麟回了地牢,把方才的對話小聲與寧玥說了,寧玥噗哧笑了,當然,她不是笑耿懷笨,事實上耿懷的點子不差,救走耿家主,嫁禍到她與容麟的頭上,不失為一記良策。她笑的是這麼好的計策,耿雲卻沒有參與。耿雲心高氣傲,從不肯輕易採納旁人的意見,尤其是一個庶子的意見,所以當耿懷通知他搭救耿家主時,他第一反應一定是激烈的排斥。縱然他內心也想過要救人,可被耿懷一說,反而讓他叛逆地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此,倒是便宜了她與容麟。
耿雲若參與計劃,成功率在一半以上,可惜只有一個耿懷。
小六兒端了酒水過來,用的嶄新的茶具,然而這確更加可疑。
寧玥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轉頭,全都吐